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作品相關 (40)

關燈
弦,樹稍都靜止了;再加上皇上之前下的那兩道罪己詔,朝臣都在心裏打鼓,按下不安,謹言慎行,就連以往小聲交談都沒有,靜悄悄的讓人心悸。

靜鞭聲響,當皇帝登上寶座,所有人心裏一個咯噔,皇上面無表情,那雙漆黑眼眸無波無瀾,被眼神掃到的人卻直如墜入萬丈深淵,驚駭莫名。

乾隆高高在上,冷眼俯視,見無人有事要稟,輕哼一聲,語氣淡然:“眾卿家無事,朕這倒有幾份旨意。”

右手一擺,朝臣齊聲跪下聽宣,吳書來恭敬請上聖旨,當朝宣讀,尖細的嗓音在曠達雄偉的大殿內回旋,文武百官神情連連變幻,久久才從驚駭中緩過勁來,面面相覷,不知所措。

聖旨怒斥孝賢皇後斑斑劣跡,並慧賢皇貴妃等人,朝臣心中有數,可以說,在罪己詔下達,就心裏有數,但誰也沒有想到,皇上竟下旨將地宮中孝賢皇後,慧賢、哲憫、淑嘉三位皇貴妃從裕陵地宮遷出,在裕陵西側改建妃園寢;貶孝賢皇後為賢貴妃,慧賢皇貴妃降為慧貴妃,要求禮部重新擬定謚號!

傅恒心內慘然,臉白如紙,跪著的身軀微微顫抖,這道旨意一出,第二道旨意順理成章,固倫和敬公主不孝不梯,對皇父心懷怨憤,屢次沖撞皇後,嫉恨成性,心思毒辣,錯引刺客進宮,奪固倫公主封號,貶為和碩公主,圈禁公主府;

下一道旨意就是剝奪五阿哥永琪阿哥身份,貶為庶人,圈入養蜂夾道,這並不出乎人的意料,五阿哥本就失寵,何況鬧出那麽惡劣的刺殺事件,連累其母愉嬪畏罪投繯自盡,圈禁還是輕的;而同夥的福家兄弟可就沒這好命,福爾泰命好當晚失血過多而亡,福爾康被判腰斬,福倫夫婦受牽連判絞刑,年後執行;

聖旨宣讀,自有宗人府,大理寺,刑部分別受理,富察氏一族神情灰敗,麻木的繼續聽著,接下來卻是出人意料,聖旨大讚傅恒危急時刻臨危不亂、舍身救主,赤膽忠心、指揮有度,賞三眼頂戴花翎,皇上登基至今,從未有人有此殊榮得三眼頂戴花翎!又將原怡親王的“交輝圓”賞賜給他,易名“春和圓”,這無疑是極大的殊榮。

傅恒大禮參拜謝恩,心緒覆雜至極,悲喜交加,皇上的意思很明顯,孝賢皇後一事,不牽扯富察氏一族。

而後,晉封三阿哥永璋為循親王,還封賞了幾位王公顯貴,都是在那場血腥晚宴上表現傑出的宗親或立功之人。

最後一道旨意,猶如石破天驚,封十二阿哥永璂為太子,賜住毓慶宮,命欽天監挑選吉日準備太子冊封大典!

略帶些稚氣的童音叩謝跪拜,群臣這才註意到,今天十二阿哥竟然也臨朝聽政了!

退朝後,新出爐的循親王帶著還沒回神的小太子先行離開,朝臣沒有散開,三三兩兩簇成一團,若說前面這些只是對刺客一事的處置,後面封十二阿哥就顯得太過出格,十二阿哥天真懵懂,學業不精,就算武藝超群也不足以立為太子啊,畢竟他現在也不過才七周歲剛過而已!

只是誰也不敢諫言,這一年來,皇上大改往日作風,行事更增三分果決,雷厲風行,乾綱獨斷,只這一年,抄家懲治的官員不知凡幾,吏治更是清明,文武百官戰戰兢兢,更不敢在這時撞上槍口。

相較於前朝的風起雲湧,小公主的洗三日,東暖閣溫馨和煦,歡聲笑語不斷,皇後蘇醒的消息更是讓來客激動不已,能進這殿內的,都參加過當日宴會,自家爺們自然有過些暗示。

那拉夫人緊緊拉著女兒的手,又不敢引得女兒也傷心,背轉過身悄悄擦掉眼淚,關切的詢問著,景嫻輕聲安慰她;

蘭馨抱著小公主樂呵呵湊了過來,阿嬌在一旁好奇伸手逗她,景嫻視線膠在小女兒白嫩的臉上,很想伸手抱抱,眼內滿是渴望。

屋內人多,小家夥好脾氣不哭不鬧,睜著水潤的大眼睛,四下張望著,軟了殿內一眾福晉格格的慈母心腸,尤其她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,袖珍版偏偏又生的粉嫩可*,都恨不得能抱進懷裏寵著疼著。

和親王福晉烏紮庫氏也滿眼羨慕:“皇嫂真是好福氣。”

景嫻微微一笑,輕聲道:“皇上已經下旨,和婉年後就要回京,你呀,以後可得忙了,若是想要個小的,再生一個唄。”

和婉和親遠嫁科爾沁,身體一直不好,弘晝討了丹藥快馬送上,如今已經痊愈,又求皇上讓她回京,乾隆本來對他頗為虧欠,也就同意了。

烏紮庫氏搖了搖頭,連著生了這麽多兒子,她已經不指望還能生女兒了,倒是盼著和婉身體好了,早日生下孩子,她才能真正安心。

吉時是午時,嬤嬤過來提醒吉時快到了,小公主被抱了出去,景嫻起不了身,翠環來回跑著,告訴洗三的場景。

小公主的洗三,比之永璂當年更為盛大,洗三盆以名貴金絲楠木雕刻而成,用的竟是皇上當年洗三所用的木盆,盆體雕刻鯉魚跳龍門圖案。

景嫻嘴角含笑,歡喜的聽著小女兒洗三的表現,寓意吉祥的響亮哭聲,至於添盆,倒沒什麽懸念,畢竟朝內外都知道她受寵,必定奇珍異寶無數,皇太後沒有親自過來,只派了桂嬤嬤,景嫻微微皺眉,沒說什麽,太後已經和她撕破了臉皮,就算來了也不會真心祝願她的女兒。

焦急的等著小家夥被送回來,剛才人多,她醒得又遲,才看了一會就被抱走了,雖然睡意層層席卷而來,還是強撐著不肯閉上雙眼。

“等急了吧?”醇厚帶著笑意的問話在門口響起。

景嫻愕然,就見俊朗挺拔的帝王抱著明*繈褓出現在門口,明朗寵溺的笑容配上俊美的五官,抱著孩子慢慢靠近,籠罩在冬日暖陽的光暈下,有種說不出的溫柔繾綣,景嫻突然覺得心跳得好快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抱歉啊,上午有事,更新晚了,對不住~(≧▽≦)/~啦啦啦

☆、110輾1轉反側

乾隆沒註意到景嫻柔和眷戀的視線是為他,只以為她是等女兒等得心焦了,把繈褓放在她身邊,笑呵呵陪她一起逗小女兒玩,小家夥也知道今天是個大日子,除了添盆中途睡了會,之後一直很精神,抱來這裏前還剛吃過奶。

乾隆拉著她小手來回撥弄,小家夥依依呀呀抗議了一會,可無良的阿瑪被她額娘唇邊綻放開來的絕美笑顏勾了魂,根本不顧她的意願,小家夥怒了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起來,邊哭邊用力掙紮扭動,乾隆回神慌忙抱起來哄,心虛又心疼,來回踱步邊抱著搖晃,景嫻著急的問:“怎麽突然哭了,是不是餓了?”

“來之前奶嬤嬤剛餵過的。”乾隆不知道怎麽辦好,不停的搖著,嘴裏無意識哄著她,小公主一點面子都不給,扯著嗓子大聲啼哭。

帝後一臉緊張,容嬤嬤在門口悄聲提醒:“皇上,小公主可能是便溺了!”

乾隆一呆低頭,僵著身子動都不敢動,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因素,隔著厚厚的繈褓仍感覺到了熱度,許是知道明白她的意思了,小家夥哭聲停歇,睜著的大眼睛汪著淚泡泡,濕漉漉別提多可憐了。

容嬤嬤忍笑接了過來,探手一摸果然如此,忙抱了出去。

乾隆輕咳兩聲,摸了摸鼻子,有些尷尬坐回床邊,對上景嫻戲謔的眼神,仍心有餘悸,小公主出生這麽久,他見過的次數也不多,不過看她一直好脾氣的不哭不鬧,這才抱著她單獨跑來哄皇後開心,沒想到弄得自己手忙腳亂,倒讓她看了笑話。

不過景嫻笑靨生花的模樣實在讓他歡喜,忍不住低頭親吻她,摟著溫存,笑鬧一陣,只可惜景嫻精神不濟,本想和她多說會話也只能按下下來心思,柔聲勸她睡下。

他自己也忙,又耽誤了幾天的朝政,再不舍得,也只能戀戀不舍離開,太多事要緊著處理,尤其是他剛剛得知,胡氏竟然被人救走了。

先將梅君塵請來為景嫻診斷,結果還是一樣,她早產以致元氣大量流失,而反噬的狂暴靈力完全摧毀了體內所有經脈,原本經脈的位置,全是破碎的經脈碎片堵塞著,殘餘的靈力分散在各處,在體內肆虐,這也是景嫻身上劇痛不止的原因。

“她現在經脈盡廢,神識受損,修煉已是不可能。”梅君塵微微搖頭,滿臉可惜,經脈盡廢也就成了廢人一個,別說大道,就像正常人一樣都很困難。

乾隆神色黯然,這樣的結果再聽一遍,還是心痛不已:“那她的神識可以辦法恢覆,她怎麽會提前醒來呢?”

“她意志堅定,能提早醒來對神識也有益。”梅君塵臉上惋惜之色更濃,絕佳的資質和天賦,配合強大的意志力和充足的資源,本該有著令無數修士羨慕的前景,如今卻是全毀了。

想了想,取出一串青色手環,非金非玉的十二顆青色珠子,青光游走其上,流光溢彩,靈氣逼人:“此物可凝神定魄,入定時可安心神,也是溫養神魂的寶物。”

梅君塵又耗費心神將景嫻體內殘存靈力拔除一些,她臉色果然好看許多,乾隆感激之餘對梅君塵也有了些好感,雖然從梅君塵言行中仍能看出對皇後的另眼相看,讓他有些警惕,他也不太擔心這些,而且大敵當前,與修真界的合作勢在必行。

兩人開始商量布置防護大陣,因為靈石充足,而且布置的陣法用途單一。相對比較簡單,不需要有攻擊性,在皇宮布陣倒是不難,但若在京城的話,很是耗費時限,現在只擔心來不及。

據梅君塵的說法,從修真界過來,最快也得十幾天,救走胡氏的人應該本身就在大清,而且修為至少已經築基後期或金丹,才能不驚動任何人將人帶走。

不管如何,這也大大傷了梅君塵、梅君清的顏面,畢竟人是他手裏丟失的,梅君清惱羞成怒,他檢查之後確信來人修為不可能高過他們,可他竟然沒有絲毫憂患意識,自以為就算對方師門要來至少還得十來天,就放松了警惕,只讓幾個晚輩修士看守,甚至沒想過他們還有同夥有更高修為,這與那刺客女修自以為是、瞧不起凡人、以致陰溝裏翻船身殞魂消沒什麽兩樣,羞憤之下,親自帶著幾個師侄一路追殺去了。

體內殘餘的靈力被拔除一些,景嫻睡得更沈,絲毫不知外面已經鬧翻了天,懶懶的睜開眼時,已經沒有噬入骨髓的劇痛難當,渾身輕松許多,只有些隱隱的疼痛和虛弱。

“娘娘,您醒了?”翠環一臉驚喜。

景嫻點了點頭,對翠環這副喜極的模樣有些詫異:“我睡了很久?”

“您睡了一下午。”翠環忙收斂表情,恭聲回話:“皇上請仙師來過,娘娘,您現在感覺如何,需不需要宣太醫前來?”

“不用了。”景嫻恍然,想必梅君塵幫自己控制了傷情,正要運轉神識內視,神識的損傷正微不可覺的修覆。驚喜之下查看,很快發現手上那串手環,拿出來一看,凝脂手腕上,淡青色精美手環,柔美生輝。

她的鳳戒內也有溫養神魂的丹藥,入定沖關時可以清心定魂,昨晚醒來時她沈浸在修為盡廢的哀傷中,倒是忘了,不過鳳戒內的資源畢竟不是取之不盡的,何況裏面丹藥種類並不多。

不過她倒是忘了,就算不能修真,若修覆好神魂,至少可以刻畫陣法,總不能讓蘭馨他們一直煉化靈石內的靈氣,鳳戒還得省著點用。

“娘娘,那奴婢給您端藥膳來,皇上吩咐一直熱著的。”翠環輕聲道。

景嫻回神,這才察覺自己腹內空空,點了點頭。

翠環得了允許,忙出去吩咐了一聲,又帶宮人進來位主子漱口凈面。

景嫻心不在焉進膳,邊想著剛才的那些念頭,這麽久以來,鳳戒是她最大的護身排,現在沒了希望升級,自然要好好清點一番。

裏頭各系功法,法決,已經覆制了一套;丹藥的話,其實本來以她的修為,已經可以煉制一些丹藥了,甚至鳳戒裏還有兩鼎上品丹爐,只是當時她隱瞞還來不及,而現在就算拿出來,有靈藥也沒法煉制,蘭馨實力不夠,無法開爐,因此手上資源看著很多,但像丹藥、符篆等都是消耗性的,法器看著多,但皇上要建立修真勢力就捉襟見肘,又沒有其他來源,而其他靈石大都是些中品或上品,極品相對較少,用以沖關……

用完膳,收拾停當,靠在床頭歇息,就算先前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,景嫻還是察覺到翠環異樣亢奮略帶糾結的眼神,再一次註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,隨口問道:“翠環,怎麽了?”

景嫻本以為是翠環是為了修士的事而震驚,卻沒想到她那一番話,自己被震得回不了神,“廢元後!貶公主!封太子!”腦袋裏亂哄哄的,無法思考,半天反應不過來。

“娘娘,娘娘?”翠環急了,連聲呼喚。她以為娘娘昨晚蘇醒那會,皇上和她提了這事,不然怎麽今天一上朝就宣讀了那樣的旨意,她隱隱聽到嚼舌根的話,還有四阿哥他們的事,這才有些擔心,十二阿哥封太子是天大的恩寵,可皇上廢了元後之事太過重大,一個不好,皇後娘娘就會傳說成禍水紅顏。

景嫻回過神來,腦子一抽抽的疼,她想不明白皇上怎麽會那麽做,就算和敬參與了刺客一事,直接處理她就可以,不對,景嫻突然靈光一閃,想到昨晚皇上說的,會讓他們的小公主“成為大清最尊貴的公主,無人能及”,自己當時還想著,分明還有元後所出的固倫公主,莫非皇上當時就想好了?!

“太後呢?”景嫻突然想到,自她醒來,還沒人在她面前提起過太後,添盆也沒有親自過來。這次的事情,皇上大概又和她有了沖突,但廢後茲事體大,更是一個攻訐她的強大理由,她不可能沒有反應。

翠環猶豫一陣,輕聲道:“老佛爺從那天晚上回去就病了,幾次來請,皇上都沒得閑,這幾天都是舒貴妃娘娘在慈寧宮伺疾。”

說完,面露難色,又補充一句:“娘娘那晚早產,皇上就將宮中內衛交托給了三阿哥,三阿哥擔心宮內安危,當時就派了侍衛守在了慈寧宮,現在還留著。”

這分明就是軟禁了太後,永璋怎麽那麽大膽?景嫻只覺得這一切太過虛幻,猶如身在夢中,無力揮手讓翠環退下,她不擔心自己被人怎麽議論,但永璂還這麽小,懵懵懂懂的,冊封太子就如樹了明晃晃的箭靶子,就算她相信永璋會盡力護他,可還有其他阿哥呢?現在可不比之前,她沒了修為,皇上卻可以靈體快速修煉,也許不過一年就可築基,到時……

“嫻兒?”被子裏鉆進一具溫熱高大的身體,自己很快被擁進寬闊熟悉的懷抱,景嫻只覺說不出的難過,她已經做好了準備,就算某一天皇上真的疏遠或厭棄她,她大概只有‘終於來了’的輕松,可現在,她一想到這樣的溫柔寵*會給其他女人,心揪痛的好想哭。

乾隆看著直往懷裏鉆的嬌軀,螓首在胸口亂蹭,目光溫情似水,柔軟的似要化開來一般,緊緊的抱著她,親昵吻著她微涼的耳垂,低沈的嗓音沁入心扉,悱惻纏綿:“寶貝,在想什麽?”

☆、誓111誓言

一如既往的溫柔關切,景嫻只覺心都在顫抖,伸手緊緊環住他,喃喃輕喚著:“弘歷,弘歷……”

這樣的呢喃呼喚,飽含深沈的眷戀,不舍,淒傖,惶然,哀傷,乾隆心痛極了,擡手按住她後腦尋著朱唇吻了上去。

景嫻微楞之後,下意識啟唇回應,得到更加熱切纏綿的唇舌交纏,空氣也變得暧昧熱烈,乾隆禁欲許久,回宮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,發生了太多的意外變故,連親熱都變得少了,尤其他們剛經歷血腥慘變,差點生離死別,若不是景嫻身體不允許,乾隆恨不能抵死纏綿排解心中的惶恐不安。

熱吻過後,景嫻偎在乾隆懷裏,無意識探手在他結實的腰部撫摸流連,心裏倒是安定了不少,聽著沈穩有力的心跳聲,背上輕柔的拍撫更是舒適的不想動彈。

柔滑的微涼纖手在敏感的腰部劃過,乾隆苦苦壓抑下腹蠢蠢欲動的□,按住她手,抓握在胸前不讓她亂動,啞聲問:“嫻兒是為早朝的事煩惱?”

景嫻沈默一會,枕在他胸口的螓首點了點,又不知說什麽好,之前她幾次說過永璂還小,性格也不適合,乾隆偏就認定了他,現在聖旨已下,也不可能改。

乾隆輕笑一聲,被她蹭得心頭癢癢,低頭親了親她頭頂,昨晚那股邪火早就消散了:“嫻兒不必煩擾,你現在最要緊是養好身子,不然連抱曉曉的力氣都沒有。”

想到早朝那些大臣的反應,眸光為冷,傲然道:“永璂是我們的兒子,最正統的繼承人,誰敢有異議不成!”

冷哼一聲後,語氣轉柔:“嫻兒也不用擔心永璂,那天的事對他也是激勵,想要變強能保護你,而且永璂聰明著呢,我好好教,還有永璋幫著,不會有問題。”

“永珹過完年就出繼,永璇、永瑆還小,沒有母族支持他們成不了事,宮裏經過這幾次清洗,也幹凈了許多,永璂的安全我會註意。”乾隆慢條斯理將自己心裏的打算和盤托出,低沈的嗓音輕柔和煦。

景嫻沒有做聲,只把頭深深埋進他懷裏,眼眶熱熱的,背上大手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輕拍著她,景嫻只覺整個人被包裹溫暖寧靜的氣息中。

當初永瑢出繼,她還為皇上的狠心絕情感覺心冷,純貴妃攀上富察氏一族為兒子打算算不得什麽大錯,他竟然直接掐滅了她的希望,而現在,永珹出繼明顯是為他們母子打算,心裏感動他對自己的用心又愧疚難安。

“孝賢的事你不用在意,之前還想著她到底為我生兒育女,就算她心狠手辣,可為母心慈,臨終前還擔心和敬,我也顧念那麽多年的夫妻情分,可萬萬沒想到和敬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,不忠不孝!當初隱下她們的醜事,本就對你不公,如今不過是還歸公道而已。”

語氣是不變的溫和,但說到孝賢的時候,還是有著淡淡的感傷、氣憤和愧疚,景嫻忍不住道:“和敬只是一時心氣不平,對你這個阿瑪還是孝順敬*的;先皇後當初身為皇後,統禦六宮,宮務也管得井井有條,比我能幹多了,就算打壓宮妃也是為了你而已,我、我也……”

“傻瓜。”乾隆聽出他未竟之語,不由低低笑出聲來,胸腔振動,唇不停親吻她光潔的額頭,這番不倫不類的安慰之辭確實讓他心裏那點郁氣散盡,又暗暗嘆氣,景嫻不知道,她被孝賢和慧賢算計過多少次,他也從沒說過。至於嫉妒,孝賢是用賢惠大度掩飾,背後則使盡手段,讓他憤怒厭惡至極。景嫻從來沒大度過,也許是心態問題,他現在反倒歡喜。

景嫻被他這一笑,安慰的話說不出來,反倒惱羞成怒想起以前的糟心事了,不高興輕哼了聲,她以前就算吃醋,也就板著臉不高興而已,他當時可不在乎,而且當初令妃可是在她坤寧宮耀武揚威來著!

乾隆只以為她是害羞嬌嗔,清了清嗓子,眼底滿是鄙夷:“嫻兒哪用得著和富察氏比,沒得降了身份,當初宮裏不過看著井然有序,實則敗絮其中。”

景嫻一楞,下意識眉心蹙起:“就算她當真有過,人已經去了,何必還……,還有那三位皇貴妃,怎麽突然要從地宮遷出呢,淑嘉皇貴妃留下了三位阿哥,我聽說永珹他們早朝後一直跪著,外頭天寒地凍的。”

要說乾隆對他這幾個兒子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,可這種脅迫的做法實在讓他惱火,哼了哼:“我已經給他們三個留了顏面,這才沒將金佳氏的事當朝宣布,放心吧,永璋早已經把他們帶走了。”

景嫻無奈暗暗嘆氣,殿內一時安靜下來,乾隆突然松開她身子往後撤了撤,與她面對面凝視著,臉上神情收斂幹幹凈凈,黑眸幽深看不見底,繃緊聲音問:“嫻兒可知,我為何將地宮清空?”

景嫻僵住,高大的身影完全遏制住她,皇帝鄭重肅穆的神色讓她心頭一緊,被緊迫盯著更覺頭皮發麻,心突突直跳,有些緊張脫口:“皇上……”

乾隆眸光一閃,眼中洩出一絲苦澀惱怒:“你又叫我皇上!”

“我,”景嫻張了張嘴,為他語氣中的責怪,還有那不加掩飾的酸澀氣苦,有些不理解他的堅持,只是脫口而出,畢竟二十多年來一直如此。

那雙清澈水眸溢滿不解困惑,乾隆咬了咬牙,又不好朝她撒氣,只是語氣實在不好,有些焦躁:“難道你一點都沒看出來?!我這麽做,是想百年之後,地宮裏只有我們兩人!”

“啊?”景嫻瞠目結舌。

“你不想?”乾隆皺眉,想到她昨晚的表現,不由洩氣。

景嫻對他從沒有十足信心,總覺得日後他會戀上其他人,就算當初說出修士之事,也帶著無奈之下孤註一擲的決絕,她接受並且回應他,並不代表她就全身心投入到對他的感情中來了。就像她說的,‘只要他自己不先移情別戀,她不輕言離開’,她隨時準備好被放棄,所以這次醒來,得知她不能修真,就下意識開始拉開兩人的距離!

這才讓他半夜起來擬了旨意,就算他自信對她的感情不是一時沖動,可信任不是一蹴而就,總需要時間的考驗,以前他還不著急,現在時間對他卻有些奢侈,所以才決定清掉兩人間的障礙。

做這麽多,無非是想確定景嫻獨一無二的身份,就像她說的,富察氏人都死了,不必要再多計較,可一想到她霸占了地宮將來屬於景嫻的位置,就心頭火起,那樣一個虛偽狠辣的女子,他怎麽能讓她位居自己心*的女人之上!

乾隆這副頹然喪氣的模樣,景嫻看了心裏很不好受,小心翼翼伸手覆在他手上:“弘歷,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,對不起,這些太突然了,我、我只是擔心……”

擔心風頭太盛,擔心暗箭難防,擔心他終究會後悔,如今後宮汙穢之事全都抖了出來,家醜曝露人前,簡直是給群臣看笑話,皇室威嚴掃地,如今還要廢掉元後,對皇上更是一大打擊,後世評論不定會說成什麽樣!他是個好面子的皇帝,如何能忍?

那雙他*極了的眼眸湧上水汽,咬著下唇,看著就是滿腹委屈憂慮,乾隆嘆了口氣,將她擁回懷裏,充實的暖意讓他喟嘆出聲:“嫻兒什麽都不用擔心,比較得失,這樣最好不過,嫻兒總不希望,我到地下還不得安生吧?”

景嫻順手在他腰上狠狠扭了一把,口裏呸呸兩句,什麽不吉利的話都說,嗔怒瞪了他一眼:“亂說什麽,你是修士,以後也不會、不會,……”

說到這,景嫻突然想到,做了修士,難道日後還要埋進皇陵?憑他的資質,築基絕不是問題,努力修煉,金丹也不難,說不得日後還會飛升,計較地宮埋了誰,有什麽意義?

乾隆腰上突然一疼,不由悶哼一聲,再聽她提及修士,眸光微暗。修真,他在得知景嫻絕了大道希望時就放棄了,放棄長生是很遺憾,可沒有她相陪會是什麽滋味,只想想他幾次差點失去她時那種滅頂的絕望就可想而知,他絕不願將來一個人孤零零長生,而舍棄這未來半生相伴的幸福。

不過這些卻不能對她說,不舍得她愧疚,也不想面對她眼中的懷疑,揉著腰上的痛肉,湊過去親了口,戲謔調侃:“都說打是親罵是*,我今天才知道。”

景嫻臉頓時通紅,白了他一眼,也不知道他哪來這些不著調的話。

乾隆呵呵笑著鬧了她一會,也不再惹她,趁著她精神好,說起了其他安排:“太後病了幾天,總歸年紀大了,年後就送她去暢春園養著;婉妃帶剩下那幾個貴人、常在以後就留在那伺疾;宮裏沒幸過的秀女過年的時候指出去,也好沖沖喜,你看還有沒有哪兒不妥?”

景嫻半天才反應過來,猛地擡頭直直看向他,乾隆神情雖然溫柔,卻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,喉頭哽住,說不出話來。

他是認真的,說以後只*她一個!在自己沒了自保能力後,送太後去暢春園,以後宮裏再不會有人為難她;將宮妃放逐,取消選秀填充後宮,明旨詔告天下,他自己都不能反悔,以後,他當真是她一個人的了,哪怕只是在她有生之年……

☆、112和和敬有孕

懷抱憧憬進宮的秀女、原志在一步登天,她們的未來卻就這樣被三言兩語定了下來,被指婚還好些,至少皇帝略帶歉意,特意囑咐舒貴妃為她們尋些不錯的夫家,又要求內務府備嫁,也算恩賜。

幸過幾回的只能淒慘兮兮跟著婉妃去了暢春園,說是伺候太後,她們那麽低的品階,哪見得了太後的面,不過是放逐罷了。生活上倒是極力補償,加上婉妃掌著暢春園,她一向溫婉和善,與世無爭,那些個貴人小主本來也不受寵,現在只是完全斷了希望而已,這樣也少了以往的爭寵鬥艷,明爭暗鬥,加上幾個小格格逗趣,慢慢的,倒也生活得自由自在。

宮妃這樣的處置,大臣反倒覺得慶幸,至於選秀,這連著鬧出這麽多事,現在這樣的情況,還真不放心自家兒女進宮,在宮裏沒錯都能找出錯來,何況皇上對皇後這樣明顯的偏寵,遠離反倒是好事,否則鬧出什麽可就禍及全族。

乾隆算是真正的廢棄了後宮,除了舒貴妃肆意灑脫,宮裏真正成了皇後的天下,十二阿哥成了太子,皇後獨寵,暫時還真不會有人頂風犯事,不見連太後都被軟禁了麽,說什麽去暢春園養病,刺客一事和她有關已經廣為人知,對皇帝,還真不知是同情還是敬畏!

罪妃都被遷去了長春宮,曾經的聖地成了冷宮,軟禁在公主府的和敬得了這個消息,再次暈死過去。

和敬被關押在宗人府整整三天,之後被釋放回府,馬車上感動又慚愧,她就算不是有意,可確實引發了嚴重後果,沒想到皇阿瑪到底顧念父女親情,下定決心負荊請罪。

誰知剛進府就接到貶責聖旨,品階被降等,軟禁,隨後內務府兇神惡煞般闖進來收繳違制用品等,如果說這些都是她與太後暗中謀劃、以致刺客進宮的懲罰,可為什麽要廢了她皇額娘的元後身份?當她聽到廢後旨意時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發了瘋一樣沖向門口,要去皇宮找皇阿瑪討個說法,她皇額娘與他少年夫妻,何至於毀她身後名,就是在地下也不得安寧!

幸而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及時趕到,將瘋魔般要沖出侍衛包圍的和敬打暈攔下,這次再聽說公主暈倒,忙急急趕來,看著無聲無息的和敬,那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,眼眶頓時紅了:“太醫來過了麽?”

“還沒有,書樂再去請了。”婢女書文怯聲回答。乾隆對和敬惱怒之餘,認定是她身邊下人作怪,幾乎打殺了幹凈,色布騰巴勒珠爾擔心她軟禁之後,新來的下人不會用心伺候,送了兩個他那的丫鬟,就是書文、書樂。

色布騰巴勒珠爾怒極,卻也深知太醫院那群人的勢利,只得忍住怒氣去外頭找大夫,他自小出入宮廷,與和敬也算青梅竹馬,婚後更是相敬如賓,感情深厚,和敬從不在他面前擺公主架勢,兩人成婚九年都沒紅過臉。

若非為了他去年爵位被奪,和敬不會和皇上有了隔閡,父女關系冷淡,之後又因為皇後勾起和敬心結,鬧到如今這樣不可收拾的境地。

“你說什麽?”色布騰巴勒珠爾不敢置信瞪大眼睛。

“這位夫人是有喜了。”請來的大夫並不知道和敬的身份,是被小廝半路劫持、從後角門進來的的,但醫者本分,還是誠懇勸道:“才剛剛一個多月,胎相本就不穩,萬萬不可再受刺激。”

色布騰巴勒珠爾張大嘴巴,猛地轉過身直勾勾盯著和敬的肚子,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,一張俊臉扭曲得不成人形。

和敬醒來,睜眼就看到床邊一臉傻笑的額駙,身體被摟緊,色布騰巴勒珠爾激動不已:“公主,我們有孩子了!”

和敬睜大眼,呆呆的看著他,半天沒反應,色布騰巴勒珠爾拉著她手覆上腹部,咧著嘴直樂:“這裏,你有了身孕,我們要有孩子了!”

當這句話的意思傳入和敬的大腦,和敬下意識想笑,鼻子卻一酸,眼淚撲簌簌往下掉,低頭看著,這麽多年沒有孩子,她不是不著急的,卻沒想到竟然在她陷入絕境的時候有了,可現在這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